看见我头上的斧子没

是真的喜欢苹果派

【航海组】【七年】

黏糊糊甜滋滋的老夫老妻最好了/安详躺平/相当着迷这样的相处方式/七年之痒吗呵呵不存在的/求你们好好过日子/原地螺旋升天爆炸



谢伊下班回家的时候在路上买了菜,超市里挤满了工作结束选购食材的人,刚同居不久的情侣在进口和国产牛排之间来回比对,家庭主妇一边安慰哭叫的孩子一边把燕麦吐司放进推车,独身的中年男人在冷藏速食柜台前迅速扫了几样东西就匆忙赶去结账……谢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就催促似的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一只手拎着篮子,一只手伸到货架上方够东西,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已经下班了,在买菜……酸奶是吗?我知道了……你去看一眼家里还有没有黄油……一点也没有了?好吧……今天咳嗽得严重吗?……周末陪你去医院再好好检查一下. 嗯,挂了.”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七年重复着做下来竟也没觉得有什么困难. 对从前的那个谢伊来说,跟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是想象不到的事,当初孑然一身来到这个城市,早已厌倦了居无定所,却还是不得不为了生计继续奔波. 要找到一份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工作,这种野心勃勃随着一次次碰壁而消耗殆尽,像冬日里搁置了太久,又没有及时续上木柴的火焰,终于一点一点的萎靡下去. 而直到经朋友介绍找到工作后,谢伊都始终保持着一个人生活的状态. 一个人起早上班,一个人在公司匆匆吃过午饭,一个人回到家里,早上不小心碰倒的杯子还躺在原地. 夜色笼罩下的城市万家灯火,却不敢去猜想灯光照亮的是什么人的幸福生活,谢伊摸黑洗澡睡觉,再重复前一天的生活,机械而冷硬. 好像忘记了还有时间的存在,也不再去奢望任何人的关心呵护.

这样的生活还是随着伴侣的出现而消失了. 第一年他们争吵,和好,又争吵,第二年渐渐的开始学习适应对方的脾气和习惯,迎合对方的爱好,然后第三年第四年也这样过来了…… “还不如单身更清净些”,谢伊有时候会这样想,面对满地的烟头和脏衣服,还有一个从转椅上挂下来嚷嚷着肚子饿的男人. 每一次谢伊的不满和各种暴躁的情绪都会被抚平,看着他实在是生不起什么气来,谢伊想. 更大的可能还是他们老了,对方的恶劣习惯早就不能再引发更大规模的争吵,传说中的七年之痒也没有出现. “凑合凑合也能过,” 谢伊这么说着,心里有一块柔软下去,点点滴滴,满满当当的回忆里都是他,全是他,是他们在一起分享过的往事,填满了荒芜又孤独的内心.

捏着钥匙开门,沙发上的人看着电视,头也没转过来就知道是他,“回来啦?” “回来啦.” 谢伊放下手里的东西,爱德华满足的抻着懒腰,上身也伸长了,眯着眼睛,用鼻尖去碰谢伊的侧脸,好像在确定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谢伊手上解着自己的领带,低下头去让爱德华细细闻过,然后捧着他的脸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别亲我啦,我在咳嗽.” 爱德华被亲过之后才不舍的往后躲了一下.

“不怕.” 谢伊一手扣着对方的后颈,又在唇上吻了吻才放开,“我买了鸡肉,煎着吃怎么样?” “行,” 爱德华点头,又摸了把谢伊的头发,一缕黑发从耳后滑落挡住眼睛,洗发水的味道已经很淡,更多外面陌生的气味残留在上面. 爱德华闭上眼睛,就着跪在沙发上的姿势搂着谢伊的脖子,跟谢伊耳鬓厮磨,一边低声说:“头发没扎起来.”

“嗯,早上走的时候你还没醒,不想吵醒你.”

“现在给你扎起来吧.”

“好.”

梳子也没用,爱德华熟练的用手指把黑发理顺了,聚拢起一小把,用发绳绕了两圈. 他们自己都不会给自己绑头发,每天都是互相给对方绑好,也都不止一次的说过“这样不行,以后还是得学着自己绑”之类的话,然后就搁置下来始终都没去学,仍然是每天早上起来进行着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小仪式. 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彼此“你被我需要着”,以此来维系感情,把对方深深的楔进自己的生命里.

“扎好了……咳咳咳咳———”

“没事吧?” 谢伊赶快转过身来. 爱德华咳得狠了,已经没空去安抚对方“没事”,只是弓起背来剧烈咳嗽,在换不过气来的时候抓紧了谢伊的胳膊,肺叶鼓动着像使用过度的老风箱. 最后抬起头来的时候竟像是委屈了一样,眼睛里含着眼泪,人也跟着蔫了不少,晕头转向的叫了一声:“谢伊……”

“好了好了,我在.”

将近四十岁的男人,正是对人情世故厌倦了的时候,旁人痛苦与否都与自己再无关联,习惯了隐藏情绪,习惯了戴着面具过活,整个人都变得越发冷漠. 爱德华少见的示弱让谢伊心里酥软下来,也有点开始感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能让他们有理由紧紧的抱在一起,分享对方身上的温度,人也不再那么冷硬,仿佛在昏暗灯光掩饰下才能舍弃一些东西,肆无忌惮袒露自己的感情.

我很需要你.

黏黏腻腻的又抱了一会儿才分开,鸡肉被冷落在厨房里已经化出了一滩水. 谢伊整理食材开始做饭,爱德华在一边打下手切水果做沙拉,头两片苹果都塞进了谢伊嘴里.

“甜吗?”

“甜.”

“千岛酱在哪?”

“橱柜上面的格子里———小心点,我这里油热了.”

“没事的.”

晚餐结束后谢伊去洗澡,期间又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医院,预约了周末上午九点的呼吸科,一个打给下属,新来的小职员,简单说了一下最近的工作重点. 希望这下不要再犯错误了. 谢伊叹气,新人总是很有冲劲,看着他们就会想起自己当年的样子,较真,倔强,为了小事就跟上司叫板,那种年轻得可笑,却又满是活力的日子,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爱德华已经睡了,谢伊轻手轻脚的关灯,爱德华迷糊着翻过身来似是要说什么,话没出口又是阵咳嗽. 谢伊把他架着坐起来,倒了杯水,真的老了啊. 谢伊搂着爱人的肩膀这么想着,七年的时间转瞬即逝,那种听了就叫人脸红的情话再也说不出口,在日历上圈过一遍又一遍的纪念日也不再那么重视,连性格也被一点点的改变,不再固执,不再狂妄,雄心壮志变成了能够一直走下去的勇气,沉溺于曾经厌弃的平淡生活中无法自拔. 两个人靠在床头凝视着一片黑暗,谢伊怀里是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爱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在寂静中聆听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谢伊.”

“嗯?”

“明天早上想吃松饼.” 爱德华抬起头来,眼睛在夜色中发着亮.

“好.” 笑着亲吻爱人的头发,对方主动贴上来,轻柔啃咬着谢伊的唇.

窗外灯火阑珊,不眠不休的摇曳着,他们就在这个小小的角落相互依偎,慢慢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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